Monday, December 25, 2017

「紀實。無常」──藝術也可以很街坊

大女兒從事藝術工作,每有展覽,我鮮有參觀,因為不懂,但今次我主動去了,因為當中有我懂的「親情」──我的姐姐們。
我的原生家庭四男四女,我有三個姐姐四年間死個精光,如今女的就只剩下我一人了,以現代人來評,她們均屬壯年早逝。
偶然看到女兒的一篇引言,促使我想再次靠近她們,而她們的在世與否都無形地影響著我的生命和人生觀。
我家有八兄弟姐妹,首尾子女的年齡差距超過十年,從上一代的育兒慣舉,我是由兄姐們帶大的,二姐生性純良,大姐早年嫁往香港,母親的得力助手由二家姐擔上了。
二姐婚後的家是我以後構建自己家庭時的幸福模板,二姐一家是天主教徒,家庭氛圍和樂、善良、平凡,記得那時她家居荷蘭園,推門進屋,板間牆壁掛著耶穌和聖母的聖像,還有耶穌與十二門徒的掛畫,前面就是一家人飯聚的長餐桌,這個影像在我腦際是幸福家庭的表徵,我的青少年時代常在她的家中渡過。
而我與前夫也巧是天主教徒,我們在聖堂結婚,在天主面前許諾廝守一生,婚後首次置家時我就仿著二姐家的格局去佈置自家的飯廳,在婚姻的前十年,我們一家也真執行了天主教婚姻的互愛互諒互賞的幸福教條,每週六晚我們都會去聖堂,彌撒後逛街晚飯,這是我和孩子平日緊張溫習以外的最佳節目了。看著孩子們跳脫游走在花地瑪聖堂的長石階,欣賞著她們的長大,那是我主婦生涯幸福指數最高的日子了。
人們常說母親看著兒女們長大,但於我而言,由於早婚,其實她們也看著我長大。
女兒攝影展中的「姨媽」當年是訪問了我們四姐妹的,記得她好像說是代表了四個不同年齡、階段的平凡女性,但很具體的我已忘了。今天看到她的展覽引言,謂:「人生無常,過去的風景人物可能不復再,但影像的紀錄卻能讓我們一次又一次的回顧與懷念」。適逢平安夜,我再次走進教堂,心仍溫暖,我沒有害怕愛。

其實,藝術也可以很「街坊」的。